1973年12月,在毛主席的提议下,中央军委发布了一则命令:北京与沈阳,南京与广州,济南与武汉,福州与兰州这八大军区的司令员,进行一次对调,并且十天之内,对调工作要全部完成,各个司令员要都到达新的工作岗位上。
但在宣布这项指示的会议上,南京军区的许世友却对此表示了反对意见,直接就向其他人说道:“除了南京,我哪也不去,是主席让我待在南京的!”毛主席在得知许世友的态度之后,特意邀请他一起来下棋,许世友没多想就答应了。
结果在下棋的过程中,毛主席只下了一步棋,许世友就突然脸色大变,立马站起身来向主席敬了一个军礼,随后语气坚定地说道:“主席,我坚决服从您的指示,您说让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毛主席究竟是如何走的第一步棋?有何特别之处,能让许世友立即态度大变呢?
八大军区对调
1973年,全国有11个大军区,北京军区的司令员是李德生,沈阳军区为陈锡联,兰州军区皮定均,乌鲁木齐军区杨勇,南京军区许世友,济南军区杨得志,武汉军区曾思玉,成都军区秦基伟,广州军区丁盛,昆明军区王必成,福州军区韩先楚。
在这11位司令员当中,任职最长时间的是许世友和杨得志,均已上任18年,韩先楚任职16年,陈锡联任职14年,而其他的司令员任职时间都较短。
将其中的八大军区司令员对调,一开始是毛泽东提出来的。军队是决定政权能否稳定的一项重要因素,因此新中国成立以来,毛泽东始终对军队抓得很紧。而军队的领导者又是对军队的整体风貌和发展起到决定性作用的人物,所以对于他们,毛泽东更是给予了高度的重视。
11个军区中,有8个军区的司令员都在各自的军区待了超过20年的时间,毛泽东就不免会觉得,在一个地方待久了,人就会变得消极怠工,甚至还会在当地形成“裙带关系”,搞得关系盘根错节,对工作不利。
所以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1973年12月的一次会议上,毛泽东就提出了“对调”这一想法。会议在毛泽东的书房兼会客室进行,一开始,毛泽东就开口说道:“我提议,议一个军事问题,全国各大军区司令员互相对调。这件事我考虑了很久,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就油了。”
当时刚刚恢复工作不久的邓小平也在这次的会议上,其实在开会前,毛泽东就在一次工作汇报中提起了这件事,还问了邓小平这件事该怎么办。邓小平当时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自己面前的茶杯和毛泽东面前的茶杯换了个位置。毛泽东当即明白了他的想法,会心一笑地说道:“英雄所见略同。”
毛泽东在会上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后,又转向叶剑英说道:“你是赞成的。我赞成你的意见,我代表你说话。我先找了总理、王洪文两位同志,他们也赞成。”周恩来接着点点头,表示是这样的。对于他来说,各大军区司令员对调,没有任何工作上或其他方面的影响。
会议的最后,毛泽东宣布了对调令,确定了各个司令员的具体调整,并任邓小平为解放军总参谋长。除此之外还有几点非常特殊和严格的要求:第一,下命令就走;第二,上任不准带秘书等工作人员;第三,人走家搬。
很快,八大军区的司令员全部都飞往了北京。在得知这一消息时,大家都难免产生一些负面情绪,毕竟大多数都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待了很长的时间了,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上,都适应和熟悉了,如今却要重新开始。但这次又是毛主席下达的命令,大家都只能不得不服从。
不过这件事对于脾气耿直又火爆,还大大咧咧、对任何东西都毫不畏惧的许世友来说,一时间却没有那么容易能接受。于是在会议上,王洪文在念到对调的名单,大叫一声“许世友!”后,他就直接表现出黑着脸看天花板,像是没听见一样的状态。
王洪文在上海的时候,和许世友比较熟,也在一起喝过酒,没想到此时他却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于是他便再次壮着胆,连叫了几次他的名字,许世友还是没答应。当叫出最后一声:“许世友!”之后,对方不仅不应答了,还直接把茶杯往桌子上一磕,发出了一声巨响,似乎是故意来表达自己心中的不满的。
幸好一旁的周恩来反应迅速,将名单拿过来之后开始重新点名,才使得工作得以顺利进行下去。但许世友却并没有因此妥协,会议结束之后,他就对身边的人说道:“除了南京,我哪也不去,是毛主席让我待在南京的!”
毛泽东在得知这件事后,因为了解许世友的性格,认为他只是毫无遮拦,性子耿直,所以才在会议上做出这番举止的,所以他也没有生气,让工作人员将他叫来,准备和他一起下一盘棋。
许世友不擅长下棋,但是这次是毛主席邀请的,他想都没想就十分爽快地答应了。同时他也猜测过,下棋的过程中,主席一定会对他在会议上的表现说教一番。
不同寻常的一次下棋
见到许世友之后,毛泽东的脸上依旧是和蔼可亲的样子,和他打招呼,似乎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许世友也稍显放松了下来,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毛泽东说道:“主席,您是知道我的,我可下不过您!”“此一时非彼一时,现在是我邀请你下的。”毛泽东幽默地回答,二人寒暄过后,便开始下起了象棋。
许世友拿的是红棋子,于是先拿起了一个“兵”往前走一步。毛泽东看了后,不慌不忙地点了一根烟,又看了许世友一眼后,便直接拿起了大本营的老将,向旁边挪了一下。许世友惊讶地抬起头,以为是主席看错了,“将帅不见面”,压阵者轻易是不能动的啊。
所以许世友忍不住提醒:“主席,这才刚开始,您怎么就先动老将了呢?”毛泽东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人老了,指挥不动了,我这个老将只能自己先动一动,挪一挪了。”许世友听完后,大惊失色,即便是再迟钝的人也能听出这句话的真实意思。
于是他立即站起来,向毛泽东恭恭敬敬地敬了一个军礼,又语气坚定地对他说:“主席,我永远都是你的兵,坚决服从命令,您指哪我就打哪!”听到这句话之后,毛泽东的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你这就对了嘛。”
就这样,许世友辞别了毛泽东,回到了南京开始收拾行装。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1973年12月,许世友奉命离开南京,匆匆南下广州。
许世友戎马一生,在战场上叱咤风云,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对一个人既敬重又佩服,就是毛泽东主席。而说起许世友和毛泽东的关系,也是众人皆知的,许世友最听毛主席的话,毛泽东也很欣赏许世友忠勇双全、胆识兼备、敢说敢为的士兵本色。
在两人长期的交往中,毛泽东曾两次救下许世友。一次是在1937年,因为张国焘的事情,许世友受到了影响,最后被判处了死刑。在关押期间,毛泽东不仅亲自去看望许世友,还给他带去了最爱的茅台酒。
二人之间的一席话,解开了许世友的思想疙瘩,逐渐被感动的他向毛泽东道了歉。最后,毛泽东问许世友今后有什么打算,听到对方说:“我想回家种地,侍侯老母亲。”之后,毛泽东摇了摇头:“大敌当前,这种时候,你真有心思去过世外桃源生活?”
许世友难过地回答:“我已经被开除了党籍。”毛泽东说:“党籍开除了可以再恢复嘛。还需要你,拿上你的刀,上第一线去!”没过多久,党中央便决定特赦许世友等人,先是叫他们回抗大继续学习,第二年,中央又撤销了许世友的党内处分,恢复了党籍。
接着许世友便重新随朱德赴太行山前线了,此后的他便一直在战场上杀敌立功,成为了党和军队的栋梁,为革命和建设做出了巨大贡献。后来,根据山东形势的发展,经毛泽东批准,许世友只带了一名警卫员,远赴胶东,为巩固和发展山东根据地作出了很大的贡献。
毛主席逝世之后,许世友追忆这件事时曾说:“从这一天开始,毛主席给了我新的政治生命。”
第二次解救是在1967年,当时的华东地区出现了许多批评许世友的声音。一次,毛泽东在杭州住下后,一位当地负责人同毛泽东谈到了许世友的事,毛泽东便问他:“为什么要打倒许世友呢?”“大家都说许世友一贯反对毛主席。”
负责人的话音刚落,毛泽东的态度就突然严肃了起来,说:“许世友同志没有反对过我嘛。”毛泽东当时这一公开表态,瞬间就让当时不明是非的人们彻底恍然大悟了。
这年的9月下旬,在一次工作会议之前,毛泽东看到名单上没有许世友的名字,便去了解了许世友的下落。得知他躲在大别山之后,便立即派人把他接到了中南海。
一下飞机,许世友就去见毛泽东,看到日思夜念的主席之后,这位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竟然直接哭了起来。他久久地握住毛泽东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缓和了情绪之后,许世友开了口:“毛主席啊,你快下命令吧,我许世友不要这个乌纱帽了,还是让我回家戴起草帽放牛吧。”
毛泽东看看眼前憔悴了许多,还要随员搀扶着的许世友,沉默片刻后回答说:“世友同志,你怎么能丢乌纱帽呢?你还是南京军区司令员嘛。你有什么问题?不要难过,你要振作精神,把部队好好掌握好。你要靠部队,不要单独行动,回来好好干。”
许世友听到这话,破涕为笑,大声回答道:“主席,你放心,我有几个军,敌人来它几十万,我也能够打垮它!” 他高兴地与毛泽东道别。从此,由于得到毛泽东的保护,许世友安然无恙地度过了那段艰难复杂的时期。许世友对这件事也一直是刻骨铭心,确实也正像他所说的那样:“没有毛主席,就没有我许世友。”
毛泽东两次救下许世友,许世友也多次保护、解围毛主席。1971年8月,毛主席离开北京到南方视察,和地方领导商议工作。9月初,专列到达杭州。8日,在得知返程途中有人伺机采取行动之后,10日,毛泽东一行便突然改变了行车日程,来到了上海。
专列在上海停靠后,毛泽东什么人也不接见,而是立即让人把许世友叫到了身边。在专列上,毛泽东和许世友做了一次深切的交流。期间,毛泽东问他:“如果有人要害我,你怎么办?”“带兵出征!”许世友毫不犹豫,坚定有力地回答。
当时许世友就感觉到了形势的严峻,开始时刻为主席的安全担忧。当得知专列要在南京稍作停留时,许世友立即通知南京的铁路部,对专列停靠的车站采取特殊安全保护措施。
专列离开上海之后,许世友先一步乘军区值班飞机飞往南京。到达南京后,许世友一下飞机就先来到鱼塘捉鱼。原来,他知道毛主席爱吃鱼,专列上的食材又不新鲜,所以准备亲自打一些活鱼送去。
最后刚好在专列即将从南京启动的时候,许世友赶到了,毛泽东看着刚下了水的许世友,草鞋上还沾着水草的样子,会意地笑了。
毛泽东点将许世友
毛泽东第一次点将许世友,是在抗战刚爆发的时候,许世友当时还在抗大“半耕半读”。一日,他忍不住向毛泽东提出,自己要去前线杀敌立功“宁愿死在战场上,也不愿再窝学校里”的意见后,毛泽东欣然同意,便派他去给陈赓当助手,开始在386旅当副旅长。
在一年多时间里,他参加指挥了一些战斗,有胜有败,有得有失。尽管他不是主要指挥,在军事上并无多少建树,甚至说是“默默无闻”,但毛泽东在延安调兵遣将时,却总是会想起这位“许和尚”。
为了在山东发展根据地,使其有利地控制住敌军,毛泽东先后派去了罗荣桓、徐向前。但光有握刀的帅才还不够,尖刀上还需要有锋利的刀尖——一个先锋大将,于是毛泽东便点将了许世友。
不过对于这一意见,当时延安上层曾产生过不少的非议,有说许世友“战绩平平”的,有说之前他曾被判处过死刑等等一些问题。但最后毛泽东却一直坚持已见,对大家说:“还是许和尚吧。”就这样,许世友被任命为了八路军山东纵队第3旅旅长,后又任命为胶东军区司令员,并赋予他巩固和开辟胶东根据地的重任。
毛泽东为何会对许世友这样信任和重用?其实早在长征途中,毛泽东就曾听说过他:7次参加敢死队,5次担任敢死队队长,6次负伤。在川陕苏区时指挥3个团,保卫了四川万源城,打退了在数量上占绝对优势的敌人,坚守了长达3个月,为保卫川陕革命根据地作出了重大贡献。
红军走出草地时,毛泽东亲自指挥许世友,与敌人战斗了两天两夜,打开了向甘南进军的门户。许世友没有辜负毛泽东对他的期望,冒雪走马上任。
从1941年春到胶东,直至1945年8月敌军无投降,在这4年多时间里,他以大无畏的革命气概,与敌军浴血奋战,扭转了我军在胶东地区的被动局面。仅1944年一个秋季,他领导的部队就歼灭敌军5000多人,解放人口140余万,扩大了根据地5000平方千米。
这不平凡的胜利,为许世友重新赢得了声誉,此前曾对他去胶东表示反对的人,都纷纷开始承认自己有些“杞人忧天”,说“毛主席看人看得准,点将点得对”。
1973年在军区对调之前,毛泽东曾对广州军区政委韦国清说:“老朋友,你要多帮助许世友同志,他到那里,人生地不熟啊!到一个新地方,困难会有很多。”见毛主席对自己如此关心,许世友诚恳地向主席表态:“有党,有同志们,可以学习。”
接着毛泽东又问他:“许世友同志,你现在也看《红楼梦》吗?” “看了,全部都看了一遍。” “要看五遍才有发言权。”许世友便实话实说:“没有看那么多,我还刚看一遍。一定坚持看下去。”毛泽东接着说:“中国古代小说写得好的是这一部,最好的一部,创造了好多文学语言。你就只讲打仗。”
许世友被折服:“主席讲的这个话,确实打中要害。”毛泽东指示:“你这个人以后搞点文学,文武结合嘛,你们只讲武,爱打仗,还要讲点文才行。文官务武,武官务文,文武官员都要读点文学。你能够看《红楼梦》,看得懂吗?”
“大体可以。”“要看五遍。”许世友再次表态:“坚持看五遍。”临别时,毛泽东又赠言:“你就作周勃嘛,去读《红楼梦》吧!”来到广州后,许世友按照主席的指示,开始静下心来阅读《红楼梦》,散步时间少了,也不怎么去打猎了,没事就坐屋里研读《红楼梦》。
每次他都极其耐心和投入,左手拿着放大镜,右手握着红蓝铅笔,看完后还把精彩的诗词背下来。开会的时候,许世友也会时不时说:“我已经看了第一遍了”、“我已经看了第二遍了。”
一开始许世友读的是一种小本子的《红楼梦》,慢慢的年龄大了,眼神越来越不好使,于是他就让秘书把精彩的地方抄下来会给他看。为此秘书还专门设计了一种稿纸,16开大,每页可写下120字,字体大了很多,许世友也看的相当满意。
每次看完,他还会在纸的空白处签下一个大大的“许”字。一段时间之后,抄书的稿纸有半尺多厚,就这样,秘书陪伴着许世友完成了毛泽东交给他的读书任务。
1952年,毛泽东到山东视察。10月28日在去往曲阜的专列上,毛泽东问起了时任山东军区司令员的许世友,他少年时在少林寺习武的情况,并饶有兴致地说:“你来几手少林拳,我学一下。”许世友随即站起来,把帽子一摘,外衣一脱,攥紧拳头,伸胳膊蹬腿地表演起来。
毛泽东也跟着站起来,紧紧腰带,在后面比画着学。事后有人问许世友:“主席让你打拳你就打?”许世友一本正经地说:“咱们在主席面前还不是小孩子,主席叫咱干什么咱就干什么。”简单幽默的一句话,却充分表达了他对领袖的真挚情谊。
1984年,许世友患病,只能卧床静养。在病床上,他心里日夜思念的,依然是当时已经逝世了8年的毛主席。他还特意让工作人员在病房里的四面墙壁以及天花板上贴满毛主席的画像,无论何时他醒过来的时候,就能看到主席那慈祥的面容。
许世友一生忠于毛泽东、崇拜毛泽东,他常挂在嘴边的话是:“我活着尽忠,忠于毛主席;死了尽孝,为母亲守坟。”
在纪念抗战胜利40周年之际,出版社的同志请许世友发表感言,他欣然拿起笔,写下了一篇豪迈的诗章:“八十回眸忆平生,鼙鼓旌旗铺征程。太行立马啸长夜,五台金鸡报晓鸣。冀南烽火壮士梦,胶东青纱父老情。决策千里谁称雄?三军主帅毛泽东。”
由此可见,许世友将军对毛泽东主席的情谊感人至深。